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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叶海
发表于 2017-9-27 10:57:57
高考结果出榜的那天我正满十八岁。庆功宴和生日晚会是在一个同学父亲开的酒店举行的。父母为了让我彻底轻松没有请老师来，自己也避开了。二楼的一个大包厢里只剩下我和我的同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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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雾缭绕的包间里，叫声、喊声热烈得象要掀掉屋顶。我孤身一人力敌众友，迎接他们一轮轮的举杯，酒到杯干。如果没有卫君，我想我会躺着出去的。当地下的啤酒瓶被碰得叮当乱响时，卫君替我挡了驾。她站起来，开了瓶酒，指着那伙人叫他们不要欺负我，有什么冲她来。我哈哈大笑，知道这帮家伙一定没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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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p! p p! W7 J1 M' q卫君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，学习成绩多年来一直是书，就被进来的卫君打断：“教工园地的科目栏英语成绩出来了。”大伙儿嗡的一声风涌而出。卫君拦住我，“你别去，差两分及格。”我颓然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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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L `( `# [3 W, L, r倒霉的当然不止我一个，班上有十来个人没过线。看分的人回来后，教室里就炸开了，乱吵乱嚷的全是骂白凌。也是怪她，卷子出的难不说，改得还特别严，象我一样在及格边缘的有一大半，手稍微松松就可放生不少。% f4 c$ K; E8 l& U8 `6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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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馁烦燥中我走出了混乱的教室。% r4 h8 n% M1 D7 O! Z2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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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上的风很大，吹的人脸发麻，我发热的脑子渐渐冷却。唉！也许她就是这样的人，冷静的想想，她也没错，可以后我可怎么……“你进来。”卫君叫我，我摇摇头。/ [4 A5 Q/ ^- h! `- \'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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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悄悄的走到我身后道：“他们在商量：要赶白凌走。”. j% _/ Z; u" b. O! v$ D
& p) |& _9 }' U6 C0 f; p/ i2 V“什么！”; B3 U8 O; p' h: X& _9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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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我怎么劝阻都没用，同学们把我哄了出来，我是灰溜溜的回到宿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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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礅子”怕我跟大家对立，回来时带回了那张签名纸。上面历诉白凌的罪过，有一条竟是她讲得大家听不懂。下面不及格的和及格的都签了名，大家都要求系里换老师。3 J+ `, u! S&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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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兄弟，该你画押了。”2 u6 e6 b' P4 S1 W$ m3 z' v
# h9 t& x. U: A1 ^ Q, u“礅子”递给我只笔，“我不画。”我把笔扔给他。3 y# r, C& F' K
, b' n& n1 ^+ d1 S% x卫君后来也找过我，对我说系里对这事不反对，允许同学们反映情况。她劝我道：“你还是签个名吧，别得罪人。”她那意思我明白，系里一定有人在背后怂恿。我心里窝火透了，白凌也真是，本来就在系里孤立的很，干麻还要跟学生们过不去。生气归生气，可要我得罪白凌那是绝计不行的，只好把火发到系里，气呼呼对卫君道：“不签，老子就他妈不签。” _. \9 u: P!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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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事不知被谁贴到了白凌的论坛引起了激烈的争论。我偷偷为她写了两个辩护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。为这件事我和不少人闹翻，被骂成是个没义气的混蛋，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，因为这件事的结果令我兴奋不已：白凌终于注意到我。/ D* H7 _( Y9 A& S* h
. m/ ^9 k5 s* h; q那是几天后我到阅览室去，正偷偷的看她，被她目光捉住。我心里紧张的要命，慌张的不知该如何。她笑着指指了对面的空位示意我过去。我那时的模样狼狈极了，像饭馆里的小厮，一溜小跑地就窜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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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阔明亮的图书馆阅览室，人不多又安静。她坐在靠窗的桌旁，穿件白色的兔毛衫，显得休闲写意。我刚坐稳就被她的一句话问得差点没钻到桌底下。“你就是那个『英文盲』吧。”她看着我忍住笑换了正经的口吻，“学习上遇到了问题？”我的嘴那个笨呀，昏头昏脑的不知说了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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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不用借故搭茬也能跟白凌说上话了，为此我兴奋了好几天并从此成了阅览室的常客。遇到她可能来的晚上，我都会先行赶到，给她占好位置。! M" A( u# V4 q, K$ ]6 k
* @1 C3 d4 x8 p- w/ y) _& x她喜欢坐在靠窗边的位置，边看书边作笔记，有时看得累了，会伸展下双臂。. V! s2 U0 q9 ?/ u: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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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我就会找些话来说，问问问题，讨论讨论，跟她套套近乎。我发现她有个特点，看书的途中时常停下来对着窗外的明月发会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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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a4 W D' y/ b- l& g. M6 x: o) c几次接触下来，我由初时一见面就胆怯心慌略微恢复常态，不再感到那么紧张。事实就是这样，不管是你如何敬畏崇慕的人，一旦熟了就没什么了，就像捅破了层窗纸，最紧要的是开始的那一指。 m' p5 A; e8 [7 u7 i' b
7 K8 Q& z" Y$ ?' t6 E# t那些夜晚是美妙的！' k) ^5 x6 \7 n) U
& m' \. K- P( J9 d" ~) J; p! o% N窗外瑟瑟的秋风中，树叶沙沙作响，月光透过叶隙，斑斑的叶影洒在她的身上，流光浮影衬托下的她是那么恬静美好。屋内的萤光射在她的脸上，脸上一片素洁，风中轻浮的黑发，在我眼前飘荡，一袭淡黄的风衣被风吹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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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双手交叠在桌上，双肘间的突起，让我静下的心又变得不宁。我的目光在她脸上流动，欣赏着静谧中的美，最后往往会停在她的胸前。“啊嘁”凉风会时常惊醒她，耸耸肩，抬眼就会看到我，脸色就会变得不自然，薄怒的娇态让人沉醉。每当这时我就借提问岔开，等到恢复正常又故态萌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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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p7 r) t3 x" n4 \+ X短短的半个月，我和白凌接触交流的机会多出了我的想象，虽然多数是我找的机会，可她并没什么反感。在她散步、食堂买饭、放学的路上，我会突然出现象是个偶遇，向她请教些问题，借故聊点别的。从她那积极认真的态度上，我意识到孤身一人的她是渴望交流的。+ X4 w# I: {0 l% q4 Z. m-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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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园天地的英语角成我和白凌超越时空交流的场所，我发的贴子越来越多，有一次还大胆转了首爱情诗，她也十分认真的翻了过来。短消息成了我们交流的载体，她一般是有发必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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