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体关系

今日惊蛰

所谓的私家教练，和私人教练，是两个概念。

私人教练，是在健身会所里指定的一对一教练。
3 I& [) Q  p3 p
9 C2 Z& m0 I3 ?6 L2 k2 C! p, s私家教练，则是被邀请回客人家中教习的教练。

2 q* `) ~; b! r/ l) v私人教练是教练。

私家教练么……说得好听点叫高级应招生，说得不好听点，就是个陪床。

这个并非臆造，是大家都默认的秘密。

无论是青鸟，还是浩沙，或者力达健，D市里大大小小的健身房，都一样。经常在休息室里听见教练们讨论。男和女，女和男，男和男，女和女。大家百无禁忌，你情我愿，明码标价，安全放心。
! A# j) t! L6 H" |& b
傍上大款的有之，傍上富婆的有之……毕竟说起来职业长度有限，因此心态也都差不多。价格高、还能享受各种非工作时段的超一流性生活，何乐而不为？

我是个俗人，肯定不能脱离大流。再加上教习瑜伽，年龄不大，潜力女客户群体巨大无比。反正再怎么搞，我也不吃亏。干吗要把自己浪费在坚持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上？

说起来也算奇怪，我身边三个相处比较久的男人，似乎都是因为女人的关系，跟我认识的。想一下，也算是有趣之极。

9 u( p! P, K5 U0 w4 K. A. y/ }第一个男人叫宋建平，今年三十八 岁，政府某高干。

如果不是他老婆，我可能完全不会认识他。准确的说，那个女人不是他老婆，是他二奶。只是08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事儿。

张雅丽当时才三十出头，保养得挺好，穿着打扮还算朴素的。来上瑜伽课的时候，多看了我两眼，问我：“屈教练，你多大？”
3 c( A0 g8 u6 ?1 w+ ~+ A; i
“我快二十五了。”我说。

“你是周二晚上有课吗？

0 R7 S, I( n, l+ M”嗯。我周二和周五晚上在这边。“

3 m% w( t7 _, C5 j$ |3 M2 M”我觉得你瑜伽教的挺好的。可是平时没什么时间过来。你有空来我家当私家教练吗？“她落落大方的问我，看来是个中老手。
, \0 _4 x8 p2 J5 z* X! \
”可以啊。“我笑着回答，”留个*****给我吧。到时候约我就成。“她低头在我的本子上写地址，保养得很好的脖子和胸露了一些出来，那需要砸大把的银子才能让她看起来还只是二十出头的身段。

平时没时间？只怕天天在家里闲的发慌吧？

没过两天，她就打电话来约我。
- X; C9 ^/ C, ]! [5 `
7 f3 Y) ^6 e9 s3 ?3 \我跟她定在了周四晚上。

8 z/ h/ L0 N8 K她家在望京那边一个小区里，房子挺大，我去的时候就她和她六岁的儿子在家。我没问她老公在哪里。如果她老公在家，就不会来找我”陪练“了。

; i" P" _) J' O两个人先是正经的练习了瑜伽，我开始亲手指导她的姿势。手抓着手，她的胸紧贴着我的手臂，汗气粘过来，湿湿的。

$ V; w  S% D7 z3 P然后我们就做了。
4 p5 @3 v7 x, t
她叫的很爽，应该很满意。
! I5 H* m# o5 ~# H2 @, S9 G; R
我很欣赏她那时候的样子，但是很遗憾我却没太多的快感。男人对我的刺激，远远要比女人大得多。这么认真对待她，主要是因为这是我的工作。

2 Q1 B4 o$ L! A  t8 Q  f9 W人要敬业是不是？
  P$ ]5 P9 Z2 w- ?) F8 e
走的时候她说：”以后我老公不在我就找你。“”可以啊。“我点头。

她后来找我的频繁次数，让我以为她老公不是去忙了，而是真的”不在“了。

估计过了两个月左右，又是一个周四。

+ k/ o/ S" D9 V8 T  M& W( m我正在给张雅丽”按摩“，按得她激情四射，马上就要滚到床上的时候。
5 |- m! s- l  Y" s) v# A
她儿子在客厅高兴的大声叫：”爸爸！爸爸！妈妈，爸爸回来了！“接着听见关门的声音。

我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。假如被捉奸在床，似乎就是第一次。张雅丽倒似乎不急，慢慢的把衣服穿起来，让我也穿好。
8 @3 ^. U$ T& a% X' A4 o3 D8 f0 b: j
2 P' P5 l* ?+ |* z”抱歉，你今天先回去吧，我迟点再约你。“她一副对我的歉意，反而没怎么紧张她老公回家的事情。
( H7 @5 K5 Q: u' c: o
* O- c7 d  G, {* r1 ~我心里顿时明白了点儿什么。
9 S; J$ {% |: Z0 S! n2 d1 M
跟着张雅丽出了客厅，就看见有个男人蹲在门口跟她儿子玩的开心。我心里还是一阵尴尬。扯扯外套，好像自己还裸体着一样。
2 D4 r9 @2 d2 r( I7 h8 N( x5 M
”你怎么回来了？“张雅丽问。

+ o# D: }3 R2 b! i那个男人抬头，推了推金边的眼镜，斯文的笑了一下，眼神从我身上扫过，似乎早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。

3 o' l6 S+ A6 G" K& {”哦……“他缓缓开口，说话声音很慢，非常慢，又斯文又低沉，”我文件忘记拿了。明天开会要用。你给我拿一下。“张雅丽看看他，又看看我，然后说：”行，我去给你拿。“接着客厅就剩下我和他，还有小孩儿。

  t+ |: t3 o+ H: `# {  ~”那……先生，我先走了。“我咳嗽了一声，欲盖弥彰。
+ q7 y7 d" M4 |' G
  d% c; u- O3 _* Q' _3 f1 \”我叫宋建平，先生贵姓？“宋建平语速很慢，却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意图，让我只能回答。
4 d' O2 L4 y3 Y* i" s
6 T% a' N% @# O/ |& _- j”免贵，姓屈，屈晓易。我是张女士的私家教练。“”我听雅丽提过您。“他微笑道，好像一切事情他都已经知道。”天色不早了，我看外面开始下雪，迟点我送屈先生吧。“”这个不好，太不好意思了。“我说，”我自己回去就成了。“说着，我低头去穿鞋。
3 d7 n' k) m  D7 f+ f
张雅丽已经从卧室里拿了一个档案袋出来，递给宋建平。
1 t. F: y/ ^& p/ j0 b; ?
”我送你。“刚打开大门，宋建平就在身后抓住我的手臂，完全不容抗议的说道。
( a. z- S& O) f0 }2 C
最终我跟宋建平一起出来。外面真的在下雪，还挺大。这小区要走到地铁还得一段时间，打车也打不到。
! I( x6 V) s1 \0 V& Z# |9 I
: R' R$ C1 \. O. I2 i* L2 r5 W最后只能去坐宋建平的车。
8 ?; p  X) f1 q$ M& @
, o; Y! V' R9 O* n' ^; l下了停车场才发现宋建平的车是一辆奥迪，牌照没什么好数字，就是里面的字母挺奇怪的，ZY开头。

5 v. ^: S, M" W; ?; w7 |我不记得D市发过这个字母的车牌。
* c' W* r0 s, U+ r% N
+ X% t+ ~0 ~$ d: ~% U3 l/ U开门上车，宋建平在我身边坐下。
( V6 V  Z6 Y6 H0 I( s, K8 B
2 Y4 [3 P" o! n”副局。“前面开车的司机回头打招呼。
& X7 V6 K4 X% n6 l: V
4 X; k" r& O8 z9 J8 ~" Q2 d他是配有司机的。

0 }. n3 u* U* e* B+ u”嗯。先送屈先生去……“宋建平看我。

我说了一个五环外的地方。

  `6 ^% f0 I. o- G/ S7 ?  w车子很快就上路了。

) `3 D5 I$ U! c" w* a宋建平这个人气压很低，虽然看起来斯文，我坐在他旁边，倒感觉十分拘束。这一路他闭目养神，快到地方了，他才突然睁开眼睛问我：”屈先生教什么课程的？“”我主要教瑜伽，偶尔教下国标舞什么的。“我回答。

”嗯。现在健身房很流行啊。“他点头，”有名片吗？“车子停在我住的小区里面。
+ N' m6 N" g9 u, c
* z5 X! e* N( E: ]0 Q”有的。“我鬼使神差的掏了一张名片给他。

# p; S6 B* C8 o" }) e) q4 H* ]”下次有空我也报个名。“他笑道，”不过没空去健身房了。“他的表情在阴暗的光线里暧昧不明，我不好判断他的意思。
9 N* V2 }$ `$ X& U
”好，宋先生，谢谢你。“我下车的时候说。
" p( ~5 m2 z) _% W4 n
+ J  j- O$ j! A2 a”不客气。“他从车子里探出头，推推眼镜笑道，”啊，对了。你想的没错，张雅丽确实是我的情妇。“他承认的很爽快，我却被戳穿了心思，无地自容。
! T* T: F, K. ?% f+ V
2 ^" ]' D) W% n) j他见了我的样子，只是笑笑，督促司机离开了。
4 i9 Q' w& l& Q( E% n, ?' ], T
; S- ?. q0 ^& z* G2.第一个男人（2） …

张雅丽再打电话给我，已经又过去了两个星期，快到08年二月的时候了。
2 L9 |& l" D/ ^+ P- g& d
她约了我在那个周四去她家。
0 j. ?+ I# T  o/ M+ K3 O" e; }
我答应了。

本来想问问她和宋建平之间的事情。想到宋建平说起张雅丽的态度，最后忍住了。
% o& y4 o, `5 w/ q) J) Y
# c( A& h# r$ Q) |# f) @  I他们两人的关系很荒谬。

我和张雅丽的关系也很荒谬。
: u. s: S& N/ T3 o
宋建平对我提起这件事情简直是荒谬之极。

& O/ a0 \; V$ y, F6 |* {4 r可是明知道是这样，想到张雅丽每个月往我户头打上的那笔丰厚的”教练费“，我还是决定继续下去。

, q: ?% H: ?, D6 V! w那个周四挺冷，我穿了很多，下了地铁走到那个小区的时候，浑身几乎都冻僵了，张雅丽的楼下停了很多小车，没见到之前宋建平的奥迪。
9 t$ b) |# y: V5 p% e
) N7 t" X/ r, B- D有一辆很漂亮的黑色花冠，牌号很普通，但是花冠价格不贵，我想买已经很久了。上楼之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9 W& Z, E3 U) g& S9 `% ^
开门的人竟然是宋建平。
. H1 N8 m# ?& M3 {8 ]- X. [4 n0 S
我僵了。
2 Q: n- V, ?/ ?9 Z4 l, e
9 n! |. {0 c  S  T7 R5 K难道是捉奸的？
3 c$ @' E9 d' T$ }' `7 I' m2 Q6 G
”屈老师，进来吧？“他彬彬有礼的打招呼，”老师“这两个字从他嘴巴里吐出来，就好像在说我就是个”衣冠禽兽“似的。

”张小姐她……“我没动，硬着嗓子问。
* W+ `8 H+ F( m6 p4 c# l0 F
”她今天带小宝出去了。不在家。“他笑笑，又补充了一句：”一晚上都不在。“我看着他，他保持那个礼貌的笑。

7 ?( k( F# C& i- k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。
: r+ P$ s7 [% c+ }9 @& i( A  P
  b0 ^6 C% |2 j”既然她不在，我还是先回去吧。“我冷静了下来，”我再和张小姐约时间。“”她不在，不可以教教我吗？“宋建平提出了一个合理的很的提议，”正巧我今天有空。很好奇瑜伽是怎么锻炼身体的。屈老师你放心，会跟平时一样计算教练费的。“把自己的房子借出来，让自己的男人找另一个男人上床。究竟张雅丽是怎么想的？
1 ~$ ?! \+ ~3 g& S8 ~8 b
我忍不住想笑。
5 _+ l1 [8 z! m7 q3 x! S& X
5 \8 p  c( o9 T) y宋建平应付起如此尴尬的场面游刃有余，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跟你谈人生谈理想似的正义。脱了衣服，他是不是也能保持这副德行？
- p$ I/ ]8 o, `  R4 e  h
我看着他松开的白衬衣领口还有卷起来的袖子。

忽然很好奇。

我挑了班得瑞的音乐放上。换了瑜伽服。
- i0 ?+ O: v: R2 t
# O+ L' j( A# f# B) {! y宋建平还是那身西装革履的打扮。

! }" f- y. d- A! s7 U”你这样一会儿不容易拉伸。“我尽职的提醒他。

”老师先示范，我先看着。“他笑着拒绝，”听说练习瑜伽的人，身体都会很柔软。“”我给张小姐平时都教的是一些保养身体的动作。基础性的动作难度不大……“我忽略了他那句意有所值的话。

! H7 u! {4 j6 W2 J& j宋建平太过直接，这让他的礼貌变成了一种不张扬的危险。

先做了几个舒展性的动作，拜日式，云雀式，以及鸽子式。

宋建平一直在后面看着。
, F: r. ~8 [) o5 J' w% A  s5 e6 l
6 ?# }, @$ D0 @- M1 g( {我的神经稍微松懈，躺到地板上，平躺着，双臂交叉后放置头顶之上，深呼吸全身肌肉紧绷。这本是基础动作里的棍子式。

" R3 ?8 k/ J" M只是在我重复第三次的时候，宋建平已经蹲着解开了我的扣子。
* z) f( J6 B  D0 _- ~- H
我真该庆幸自己工作的特殊性，特地选了一件可以从前方解开扣子的瑜伽上衣。如果我今天穿了一件贴身的背心，该怎么让宋建平保持这样斯文败类的模样去脱我的衣服呢？

”屈老师，你的肌肉练得很紧，很美。“他眼睛在金边眼镜后面闪烁，右手好像把玩什么东西似的拖泥带水的在我胸前揉捏。

3 Y1 {# L) e) C. H  [9 r7 j等我做到下一个动作之前，浑身就只剩下一条紧身的短裤。

”如果工作太忙，肩膀手臂会有肌肉紧张导致劳损的情况出现。蜥蜴式可以缓解和放松这里。“做完棍子式后，趴在地上，将身体俯卧，双腿双手打开撑地，接着上半身触地，屁股翘起。深呼吸。
# O( @7 t. Q4 ~7 U- I
这本是一个纯洁的动作。
' O5 h$ n1 x8 |( i9 }. v" s9 {
: B/ d# k. e' A  i8 T2 D但是它和□的后背式是那么的吻合。
& D- l, k4 [: r6 S+ J. f, V5 y
6 d' _+ T& V$ }, D9 ^  B- N我总是会在这个动作开始私家教练工作的”核心项目“。
: V, M& N7 G1 l: d1 W
我的学生都会跟我配合的很好。宋建平也不例外。我刚伏□去，他就压了上来，把我压在了地板和他之间。

一只手扯下了我的裤子，摸着我的屁股。

+ Z' B! s# P! o! B- q% J另一只手伸到前面，在我的□上勾着打圈。

”屈老师，这个动作，你可得好好地教教我。“他温文尔雅的笑着进入了我。

接下来的事情，倒不知道是谁在教谁。

3 H& H4 u& g& s/ m宋建平08年的时候才三十 五岁，还属于男人的黄金年龄，身体很强壮，每一次深入都让我很尽兴。
+ v4 d8 E7 e) t2 I9 N4 l
他是个中老手了。

* D! F! l5 z( c- o& l对付我这样的毛头小子，真是游刃有余。

( p7 A) @1 L, }# P% k, ~1 L$ a几个周前，张雅丽在旁边的床上在我身下呻吟乱叫。
# A  Z" r1 Z( o( |1 W8 F+ B9 T
几个周后，我被她男人压在同一间屋子的地板上浪荡的求饶。

) F& a* @% u7 I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扭曲。
! U5 A6 Q1 I6 R
/ ^/ M$ W0 q2 w0 K4 w9 l5 W宋建平没有带安全套，在他射在我的里面之前，我把他推了出去。他脸上的笑顿时冷了。我知道他不高兴。
8 s& L! z2 K8 J) q+ ^
* ~1 y( {9 o. J: i3 ~客户不高兴就会跟领导投诉，领导就会让你卷铺盖滚蛋。

所以我从来不会让客户不高兴。
: A/ t, J) ~! w5 d. ?  j% B
我用嘴帮他吸了出来，并且吞了下去。

. Z6 ?5 O# b9 Z+ {1 `宋建平满意了，穿好衣服的时候拍拍我的脸：”我送屈老师回家吧。“我没拒绝，站起来穿衣服的时候，突然想起来宋建平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和蔼可亲、温文而言的德行。
% _) u/ b: {- J
& ~+ L( U& g6 P( w1 l" G”操。“抓抓全部湿透的头发，我忍不住要骂娘。

穿好衣服跟宋建平下楼的时候，已经快十点了，北方晚上冷，人少。
5 H2 @8 N! A: U5 v) T: O* m
  f4 O/ p/ i- n+ o+ c我瞧着宋建平直接走到那辆花冠前开了车门坐进去。
/ ~/ U7 `+ l* X3 a' U4 f
* J1 q/ ]4 A9 z3 N! V- ]& N) c原来这是他的车。

”你的奥迪呢？“我在副驾驶位上坐下问他。
0 ~; t' _; a# R1 I) u- g
”那不是我的，是单位的。“宋建平说，”平时我都开这辆。那辆上班的时候司机会来接我。上次是着急，就直接开过来了。“”那怎么不买个贵的，奔驰啊宝马什么的。“我问，”你不是挺有钱吗？“他笑看我一眼，仿佛我是个土包子。
* R! Z8 [. [$ r9 N! O9 l9 V
”车能开就行了，要那么好干什么？太惹人注意总不是好事儿。“他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况，淡淡的回答我。
# g+ n6 J3 S, p% @, d
* d; f8 G( A2 c1 p1 i4 ^) k, p3.第二个男人 …
6 C3 p8 X  ]  d2 R: T" X; C
1 j' ?6 ^7 a4 \% c' @宋建平是个好情人。

7 Q; g4 S; b: K: Y( I5 {7 A对于我来说，比他糟糕许多的人不是没有出现过。而这个人，似乎还在我的生活里担任了重要的角色。
$ d! [' J! w* M8 U$ A
至少在08年的时候还是如此。

这个人叫作张腾。

1 Q4 S6 J: |, C7 Q* C, W06年我刚出来当瑜伽教练的时候，跟他曾经在某个小健身房遇见过。那个小健身有个优秀教练推荐榜，橱窗里的榜单照片每个月换一次。那次正好刚把照片换了，照片下面的名字还没换。我下午刚到健身房，换了衣服在热身，就听见”叩叩叩叩“的急促的高跟鞋朝我走过来，一个耳光就甩到脸上，我本身就弯腰在换衣服，被这巴掌甩的做到了地上。

一个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女人就站在那里，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字眼——骚货、贱人、狐狸精——狂骂，只是脏话之间叫的名字是”张腾“。
+ \# g4 {) f( B) e
* d  f, ]/ F, H我坐在地上，半晌明白她就是认错了情敌，忍不住没心没肺爆笑了出来。

我是不是张腾先不要纠结，光是那几个字眼，真是太小儿科了。

* b7 p% @7 A" }/ f+ {& E' e7 @后来才搞清楚，那位小姐的老公被某个健身教练勾引了，而她来捉奸的实在太不是时候，那个橱窗里的照片刚换了一半，我的照片被贴到张腾的名字上面。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闹剧。
  z  z4 T0 I) |4 L+ b* ~
那天被通知被FIRE后，我跟张腾一起从健身房里出来。
3 t* a" }/ p& G  h7 ~) K$ b
他拎着个包。我也是。

我们站在路口等出租。等了很久，才有一辆车来了，他让我先走。我看他露在外面啊的手臂，突然有了兴趣。

”我说，一起走吧。“我邀请了他。
; G1 {$ K% J8 z- @" L1 n) d
他只思考了一秒钟，就将包扔到了车后，坐到我的身边，很亲密，全是肌肉的大腿紧紧贴着我，体温滚烫的让我心里一抖。
! K. j; A4 `5 T  u: z
跟他的第一次很爽。

强壮如磐石的身体直压在身上的感觉，不只是兴奋和刺激。我想到了那个可怜的女人骂他的话。
' f$ v1 C7 Q2 [9 P' F' F
7 {& M1 j( I4 w) P) x( Y2 ^9 \骚货，贱人，狐狸精……
$ p! _+ x# _* z/ Y- }/ y4 o/ L
- e# \# M3 G! V' k, X+ t  @& q我忍不住又哈哈大笑。
1 s$ _+ q+ [9 ]% J( @2 k, T( m* ^
: v% }! {) ]# s' x" A/ R( b2 D”笑什么？“他以为是自己的技术不过关，给了我狠狠地一下。
: R5 T8 f5 o8 Q* z, {1 Y& M
我一边叫，一边还是要忍不住大笑。

张腾跟人猿泰山似的体格，根本配不上这几个词。他只是有本事让他身下的人变成骚货、贱人、狐狸精而已。

接着，几乎是莫名其妙的，他就跟我同居了。
# ]$ H4 n0 s; \  Y, P
也许是因为他的技巧不错。

也许是他同为教练，了解我的真正工作。
; F5 P# K: m! ~0 E4 x+ o- `; r
我们两个人回家了是情侣，在外面是陪床。

: `5 ^0 V. n. i2 o( ]. d/ b互相理解，共同进步。

4 L6 v# l; v3 b2 G* |( \0 Z刚开始我几乎要以为自己喜欢上他了。我付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精力去维持跟他的情感关系。直到他偷偷用我卡里的钱去外面嫖夜总会里的小姐，喝醉了酒回来揍了我一次。
1 k7 u1 ~! B! Q( M7 A* S  c
# L/ a" E: k6 ?* c1 p" L* y4 _; C我被送到医院，断了两根肋骨，额头缝了八针，轻微脑震荡，要住院观察的时候竟然还没钱交住院费。

我突然悟了。

: S' D2 @2 r' o4 W* p& w2 E, V什么事情，没钱了，都是操蛋的事。
7 C3 g) j' S" g  ?
$ s$ C6 f4 c+ N* l; J9 h6 v/ w张腾后来跪着求我原谅他。我原谅了他。但是我改了所有的密码，也再不在他喝酒之后跟他上床。
' {& j9 F# H  U' ?4 w- P+ Z
' b, W: T+ O+ c9 @- n) A9 B我跟宋建平第一次上床之后收到了张雅丽打来的”教练费“，比以前打给我的只略微多了一点。老实说，其实有点儿失望。

后来转念想到了他的”花冠轿车“，又释然了。

对于开的车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人，对这个事儿自然也会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进行。

后来，我又去了张雅丽那里几次，每次都是她打电话，去了之后都是宋建平等着我，张雅丽不在。

她都和她儿子出去看电影或者回娘家。我经常忍不住想问宋建平，二奶也有娘家？
9 N& A% u; O% b( D( {7 y; J3 O8 L( n
他对我，很正常。
, C0 X# r9 b( u! ^+ G0 k
看我的眼神，也是嫖客的眼神。
5 i) r4 S9 b* P% z- }* j9 f
( s) y" k9 I- |" l4 y1 O. h; [. Q5 ]每次被他的花冠车送回家的时候，我都忍不住要想，张雅丽每个周大概要当几次老鸨，才能保住”第二夫人“的位置。
- C! \  @: X  E# ~& }
我回家跟张腾开玩笑说起这笑话。

张腾却难得担心我：”你说宋建平在机关里工作？“”好像是。“他有司机，司机还叫他副局。

  o5 B$ a, Y& d4 f”晓易，你还是少接他的活儿吧。“他劝我，”吃皇粮的还是少招惹为妙。“我满不在乎：”得了吧，顶多就是个片区XX局的副局长呗。手下三个打杂的。能有多厉害。“”晓易，我是担心你。“张腾特认真的说，让我以为他对我一往情深似的。
, s: {; a( z( O
0 d6 R& _3 b+ ^! s”得了吧。“我拒绝了他，”张腾，咱们可是说好了的。你不管我，我不管你。“你不管如何我怎么搞得到比你多的钱。

我不管你拿我的钱在外面怎么挥霍。
8 r* [) M: E5 [" H2 C' i- X
张腾是个人渣。

) p* _0 |% ]/ i( @. w. ?我更是个人渣。

我知道的明明白白。

: A% W. L# O# L* n2 {0 S所以张腾是个很好的床伴，除此之外，再无其他。
8 {, d+ D- h7 F3 q% u
4第一个男人（3） …

2 o' D, d# m4 |7 j我跟宋建平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。

6 J: Q3 m8 O+ }/ _1 o感觉跟张雅丽也没什么不同。
* j' K& Y6 C0 \/ H) _
钱照旧拿。

$ V; w6 Q7 a) ?) j( w只是时间长一点，动作激烈一点，情绪激动一点。
1 T/ }; [3 c9 S! U3 c+ I
每次我去找过宋建平后，张腾就特别不高兴，还不停地让我去问宋建平究竟是干什么的。

, E3 z( w; S4 A我不同意。

+ u& p1 d2 x* G1 X9 p  Y他就一个人抽闷烟。

快到三月份的一个周四，我才下晚课，收拾了背包出来，健身房门口就挺着一辆奥迪。我瞧着眼熟，还没等走过去，车窗就降了下来。
# P. r' ?# W, m1 I( W
”屈教练！屈教练。“司机小声叫我。
# W7 A' J! @' Y) q
4 d% `; @% _9 t; B! e& R, G走过去一看，是宋建平的司机，之前我就见过一面。

”宋局长让我在这儿等您。“司机说。
& w/ b3 [' m0 f! P6 T! [4 I
  I0 e3 I! h+ n6 Q  m- A5 g7 R& }% U”啊？“有些出乎意料，但是我没怎么犹豫。在这里万一被人看见，与他与我，都不是什么好事。

1 F4 N: `( M1 S3 P上了车坐好，司机掉了个头，直奔长安街去。我有些好奇。

”这是去哪儿？“
' S8 l, \, U! f  x0 {
1 a/ Z; T! G! o3 p2 J”屈教练到了就知道了。“司机说。
' f, U# ~( ~1 z) z4 @, I7 Z* X+ R
: w0 x  |, ~/ S" `0 w”宋先生呢？“

# S+ q" r, F# z  k”他在忙，让我来接您。“司机很明显不想多话。
% ^7 p# U* ^' M1 R" S1 ?
我于是也沉默了。宋建平很明显不是什么片区局长。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，也不知道他担任什么职位。但是究竟有几个领导能配个心腹司机，连自己的情妇情夫都能包接包送？
5 G; R% n, Q! a, y: o6 E
2 e* @7 y; q4 y6 d0 C% A# B奥迪在车流中缓缓前行，到了快到王府井的地方，驶入一条小路，接着七转八转，在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某个四合院前面停了下来。
: t. P. R* q& b7 A, {
司机下车给我开了小门：”房子里什么都有，宋局长说请屈教练看会儿电视，他一下子就到。“我走进去，看着里面那个古朴的院子，突然有些晕。

不是吓的，而是激动的。
4 \4 X' q, N; K4 N6 M9 P: A
在北京市这个地段，能拥有一套四合院的能使什么样的人物？
& F7 {* Q3 G- o5 J& R0 w# ?# K
7 `: ?4 d5 q  C$ p3 K+ o- Q你手里就算有一个亿、两个亿，没有权没势，怎么谋得套这么一方小院。
. [- {9 v7 O- e" V* V7 U: {9 f/ O
/ f2 p0 v* d& \9 z! v/ P我心里其实知道张腾之前的话是对的。吃皇粮的还是少惹为妙。
5 j5 L; ]- j. p
小院子看得出来做了精心的维护和保养，锃亮的门板，崭新的窗框，鲜红的栏杆，院子里还搞了些假山水池，里面养了八九尾肥大的锦鲤。

4 K) l9 L& D& f! |" Z1 [2 W我从厨房的冰箱里搞了些点心去喂鱼。那几个明显体重超标的锦鲤吃的不亦乐乎。挤在一起不停地扭动扑腾。

我看得直乐，把一大包点心都扔进去了。
* @- g" o& h: B( Y/ D
擦手回头，就看到宋建平站在我身后，吓了我一跳。

”好啊，宋先生。“我打招呼。
" l3 y; f: X. \6 d) ?5 b: o
& U6 L$ g- C% B, x他脸色有些不好，只盯着池塘里那些锦鲤说：”这几尾是日本大正三色锦鲤……“”很贵？“我下意识的问。

7 L$ r5 c$ h5 R! }”风水穴才会有锦鲤。“他没直接回答。
$ k+ j, d5 M# z2 H  C4 ?. |' i5 S
但是我想应该是很贵的。

”算了。“最后他叹气，回头看我，”来了多久了？“说话间，已经把外衣脱了。露出开着领口的衬衣。喉结在那里微微动着。
2 D5 W, K. p* R1 ], r
”有一会儿了。“我回神，”你怎么今天没约我去张雅丽那里？“”雅丽父母来了。你去了不好。“他拉着我就进了屋子。”我刚刚陪完二老赶过来的。“说的时候，理所应当，似乎是个很好的女婿。

9 T6 f. H* F7 y2 y& A: y4 e”怎么了？“他瞧见了我怪异的表情，然后了然笑了笑，”你是奇怪张雅丽父母知不知道我和她的事情。“”是挺奇怪的。“我无奈的承认。宋建平不愧是领导，一瞬间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。在这个人的面前，丝毫的脑筋都不能动。

”当然知道。“宋建平说，”不过，雅丽弟弟犯事儿，我帮他走了走关系。还给她弟找了个还成的工作。所以，她父母没什么意见。“犯事儿，走关系，找工作。

2 a/ J9 H5 R$ x2 g: Q' y2 s* k. @轻描淡写的几句话，却有些可怕。
" c. D8 }- `: G
”那你喜欢张雅丽？“我又问。
6 K) Q' ^2 S1 W; O8 U
) f& y2 p5 s: V4 {  n2 U他看我笑了出来，仿佛讽刺我是蠢蛋。
( X1 b* ]6 k" P5 n3 S: }' T
: V7 L. O/ j+ z  Y% L6 }7 Y% d% Q”什么喜欢啊。“宋建平用温文尔雅的腔调说道，”我老婆不能生育。我就想抱个儿子而已。“许久之后我才知道，宋建平为了上位，娶了上司的女儿。又以房子、户口换了张雅丽给他生儿子。待这些事情做完之后，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其实对男人更有兴趣。

, O; B* M. s  J  Y7 o1 F  T2 r于是嫖了他情妇的私家教练。
# Y: m$ N( K2 \3 m; b
就是我。

6 Z! q* j0 }5 v”屈老师，今天你要交我什么动作啊？“他把我推到在床上，分开我的腿的时候，□的问我。但是态度认真的仿佛真是个学生。
' E, ~8 t# [- d/ ]2 m; z: T, K+ Y
我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
; l. k6 X; R3 E
于是他很干脆的进入了我。
% ^0 N0 {7 P8 i8 O) h
( k- b: D. R) P$ A  s4 ~激烈快速的抽动让我感觉他快发羊癫疯了一般，永远那副谦谦君子的脸上也激动地发红流汗。他在我的身体上啃咬起来。起初只是轻微的触碰，接着越来越重，直到我痛得叫出来，他依然不屈不挠的咬破了我好几块肉皮。

: k# t+ C: c9 {: D4 a& v$ q- R然后用带着血腥味儿的舌头跟我亲吻。
$ |% @+ v$ J2 U+ K! H
- C. _  @" V! m% n( t* ^4 o这次他射在了里面。因为我根本没办法推开他。射的很深很烫。我浑身激动地发抖，有一种荒谬的第一次被人占有的感觉。
2 D5 R4 x5 ]7 I
如果用道德人性的话去跟宋建平说，他一定会觉得很搞笑。觉得跟他说这话的人，就是个小丑。

做完爱的我，莫名的问起这个问题，于是我成了小丑。
# d3 E8 G9 X  w9 I1 t
”屈老师，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纯真。“我的问题让他兴致大起，于是他把我压着又来了第二次。

”放屁……这个……TMD哪儿纯真了？“我气急败坏的咬牙问他。

”道德、法律、伦理。都是作为上层建筑的统治者灌输给下层被统治者的枷锁。“他舔着我的耳朵，啃咬着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”换句话说，一旦你爬得够高……你爬得越高，你就越能从这堆虚伪的东西里挣脱。只有愚民，才会计较这个。“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促。
6 @) O9 E  ?2 {: u/ D2 Z
5 `" g5 a; u6 d9 Z但是他的斯文形象丝毫没有打折，因为他用词很文雅，很课本。哪怕他在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。
- r8 R2 ]% v+ t. J
按照宋建平的意思……当条狗反而更容易快乐。

8 g& U' K- r) [" y& G7 K8 T也对！

论证结束，推理正确。

于是我也豁然开朗。
. M0 n( w, l1 z
宋建平和张雅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，我又何必在这里纠结。身体力行后，教练费才最重要。
. `) E, K' K+ l; m" y, p) |# f
( e$ X; b9 w; h" ^7 t( I5第三个男人 …
5 z9 f. `* A/ N, C' i* ^: V
后来顺理成章，宋建平和我鬼混的地点，从张雅丽的家里改到了这个四合院。
8 V+ v& e3 g- f1 l5 ?( J0 E9 g
第二次我来的时候，那个池塘已经空了，一条锦鲤都看不到。

: G/ K3 Y/ I4 M# m+ U5 X”鱼呢？“我问宋建平。
* k" j# A+ Y# a4 |
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：”死了。“脸色有些难看。
  ]+ g9 m8 G4 H  A7 L! H; z
& r3 E9 \  _) h+ z; Q) r$ f”为什么？“

- o' C% U# H! ]( `”你一次喂太多了。撑死了。“他说。

8 x' Z6 Z% k. Q7 k' V我看着他难得难看的脸色，觉得有些好笑：”那鱼很贵吗？要不要我肉偿？“他叹气：”算了，让人再送几条过来就是。“
( X$ D% _4 j, y$ X! |8 e/ M4 c
* n# a4 j% g0 C, _”干嘛难受成这样，不就是几条鱼吗？“我随口说了一句。

”锦鲤要小心喂养，只能用专门的鱼食。“接着他开始跟我喋喋不休的谈如何养锦鲤，最后转到了如何钓鱼，用什么鱼饵，用什么浮子，他钓起来过多少斤的大鱼。俨然一副钓鱼成瘾的模样。
3 l0 @. e. x( o. v( }
开始我还能勉强回两句，后来被他说的烦到不行，直接坐着就睡着了。

再然后是被刺穿的感觉给痛醒的。宋建平搂着我在怀里，就坐在池子旁边的凉亭里，插了进来。没有润滑、体位太怪，双手被他用领带困在后面，完全没办法扶住任何东西。

宋建平的脸在我面前稀里糊涂的晃着，我跟水面的树叶一样，随波逐流。

6 L; u* R8 E2 }9 |”屈老师，你工作时间心不在焉，真得好好惩罚。“宋建平特别可恶的边操边说。
: X: f/ c. O5 U) L! B7 {4 G+ r1 f
  s! I* ~9 {* x( a' k1 M恐惧和睡醒时的朦胧，把快感推向了前所未有的□。

”建平，不行了。建平，饶了我。“我整个人都被他弄得云里雾里，反复就剩下这两句话。又叫又喊，兴奋的不知所以。
$ l* c! k% r# _. |, b
1 a& }6 j2 R) H& p他却把我的腿拉到最大，狠狠地深入，然后扯着我的肩膀，把我压到他面前，狂乱的吸允着我的舌头。

待他做的尽兴了，依旧不肯从我身体里出来。

就那么抱着我，仿佛很温柔地说：”老师，等有空了，我们去钓鱼吧。“我已经喊哑了嗓子，哪里有力气回答。
, n& m; D7 @# g0 S) @
只是我觉得宋建屏的话……

2 M2 k9 F3 j* H钓鱼和钓人，肯定同样在行。
7 e7 a2 ^7 U7 Y7 r4 ?+ q) B3 ^. U
后来那个池塘里的锦鲤又有了，但是我再没兴趣拿点心喂它们。
5 }! s7 l7 z  L  I
2 e9 n) C, ~6 y. [% F7 G4 `在锦鲤又开始肥胖的蠕动后的一个周四，难得的好天气，宋建平便约了我去钓鱼。我早早的准备好了各种物件，等他开车来接我的时候，一直用好笑的目光打量我。
) p$ C) n9 F0 b9 X
; n5 o( V* I5 P, W”你笑什么？“我忍不住问他。

& r, g6 {8 C$ C! b2 y”这是什么？“
3 V8 k- n! }8 G9 Q, g
”防晒霜。“

0 s1 `, z, a2 v  y”这是什么？“
& E2 _9 J5 H6 \$ s. ~, ^/ F7 G
”驱蚊水。“
: Y' Q2 i0 i' u4 B
. O$ `. z; h9 L# C/ x  `, C/ ]”这个呢？“

”折叠躺椅。“
8 a# Y& w' N! H% I* f% r
”那这个呢？“
' `4 A* x0 W4 n
3 R3 P5 t- J5 C4 K" N8 c”上网本。“

# r. F( o% J# H" {) s5 R6 C6 M0 b他最后把我带的东西都扔到了后车厢里，然后总结了一句：”我们是要去钓鱼，不是去晒日光浴。“”钓鱼那么无聊的事情，谁要干。“我反问他。
- ^' _1 M. `" c, @  B& e
”我啊。“他边开车边说，”相信我。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。“”大叔，这种运动只有中老年男性才会喜欢。“我顶嘴。”别一南傍国打死所有人啊。“”哦？那你说，要怎么样你才会乐意钓鱼？“

”如果可以不用管鱼竿，然后可以边上网边聊天边看片。我可以考虑一下。“我想了想，认真的告诉他。

& r# {9 m, o7 A他”噗“的一声笑了出来：”还是日光浴嘛。“他开车把我带到了远郊一个水库边上的度假村，老远就有人出来接他。把东西收拾收拾，有人带，我们去吃了饭。下午两点左右，就带着钓鱼器具去水库了。
3 E0 x8 V4 h# [9 ?
* |" _0 g$ o% k0 U; l0 P5 T" s宋建平的设备我完全不懂。钩子、浮子、鱼线、鱼竿，每样都有无数规格，我看他把一件件东西拼凑在一起，极其专业的混合了鱼饵。

从早晨出京城到现在，宋建平都处于心情十分不错的状态里。好的有些让我吃惊。嬉笑怒骂都比以往多了几倍。就跟突然变成活人一样。
6 r- c7 X$ l, ~* `: U+ @
1 J1 k% [( a) w7 S7 `2 {钓鱼真得与我之前了解的完全不同。
) U: w" d& z  Z
鱼竿，下勾，然后安静的等很久。这才是我记忆中的钓鱼。
& W) Z3 a  i7 d  c8 a
宋建平嘲笑这些早就过时了。

现在他下勾都是下双勾，一根鱼竿上两个钩子。他还说，如果是海钓，可以一次性下六个勾。
. I, w: s0 X; m( n
时间也非常快。一竿子扔到水里，三十秒，最多不到一分钟，就要提起来。浮子以各种方式动着，有时候有鱼，有时候没有。宋建平却极其专心。仿佛这些看不见的鱼就是他最大的敌人。

”钓鱼的乐趣就在于你在和鱼斗智斗勇。每条鱼吃饵的方式都不一样。浮子会反映是否有鱼在吃饵。“他边搓着鱼饵边紧密的注意着水面的浮子边说，”那浮子就跟人心似的。你就算捉摸一百次一千次，下次再遇着了还是捉摸不透。“”那多累。“我对钓鱼依然兴趣缺缺。

”你错了。“他莞尔，”这会儿才最轻松。除了钓鱼你什么都不用想。除了鱼你谁都不用认识。岂不是挺好。很放松。“我被他说的一愣。

+ h; c5 o3 d0 K' u2 x7 p" Y一个人要到了钓鱼的时候才能说自己很放松。

# J( J8 F# l! n. g* P这也太无奈了。
0 H' y9 h+ e/ U
0 C' I. `# o  `5 b0 U钓了三个小时，我百无聊奈的用上网本玩扫雷。

4 J& l0 O, f% a% E' q宋建平的鱼篓里已经装了三十多条鱼了。
7 z8 d' @, o) i- X
- g2 w* s/ t; A之前接待我们的人一脸巴结的笑走过来，凑到宋建平耳朵旁边说了两句。宋建平抓着鱼竿的手顿了一下，眉头缓缓微微皱起来。

3 }6 K( ~/ E2 H: a  h那个人又连忙笑着，更加殷勤，只是额头有了一点儿汗。
# y/ I  ^: d$ N! Z
2 J7 {4 B+ w0 I" `& X/ y" C宋建平最后叹气：”你让他过来吧。“
; B4 A4 G9 r8 z, c9 L# X
) m3 V! p  b2 z  o) G对方连忙鞠躬道谢，迅速就走了。

. ?+ ?4 o( G0 {$ ^我很好奇能在这个时间找到宋建平的人，让宋建平如此不乐意还得见得人，究竟是谁。

一会儿，一个身形高挑，穿着直筒牛仔裤，上身Polo衫，带着墨镜的男人就背着渔具出现了。
3 ^+ x( W  n. r) I& O
他走进这边，我抬眼打量了一下。
. n8 p' w, ?  @$ ~5 \8 @0 [' [1 Y
不到三十岁。颇有商人气质。约莫是个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？
) P, B8 l+ y: G- b: k
他也正好瞧见我，取下墨镜，冲我一笑。
4 y+ N2 i' ?/ }5 _+ Z
我被他顿时刹到。
9 {4 a+ e  S3 l. J
# u, X& |5 w3 S- S. K3 b: \" y好亮的一双眼睛。
+ j# x9 M# A' [/ s  b) Z
" s; N1 M0 U# F! c4 b& M* }8 E短平头，宽额头、深鼻粱、丰满的嘴唇。皮肤稍微偏蜜色，胡子剃的很干净。

. z& D) l9 z, A粗狂、有男人味、有修养。
7 _- F( A" H, o: }! _) E- x" |
这是我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。
3 N1 n" A, @3 x6 `# X! b
这么想着的时候，他已经把渔具放到了宋建平身边，落落大方的冲宋建平伸出手，接着发出十分性感的声音：”宋局长好，我是许竞。“
4 m% ^$ i) a9 w5 I6 N
: i) c" A9 H/ R; a/ e6第三个男人（2） …
: _' ]4 a& x7 T% x
许竞和宋建平讨论了什么我根本不想听。

6 _7 i0 v; T+ W& j2 m想必他们也没什么兴趣被我听见。我戴上耳机，放上摇滚。ACDC的摇滚是最棒的。
8 m. N% A3 Q8 l- k
8 t; A3 y# U: z* @* M$ B, qhighway to hell 。

1 X: X5 Z) b0 a% a4 X2 o我们可不是在一路高速的飞驰向地狱么？
3 o; [2 i) K) y, O" G2 e8 C
两个男人在我听完第四首歌就停下来了。许竞显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。但是他表现的很平静，应该早有心理准备。两个人开始钓鱼，时不时交流一下钓友的心得。一直到天都快黑了才结束这无聊的一天。许竞收拾东西后先走了。我的上网本也基本没电。正等着宋建平。
' T% K- j+ I6 W' _( W
他把整篓的鱼全部倒回水里。五六十条鱼在水里扑腾，很是壮观。
2 y: A8 f9 n! P4 J
4 [& |0 @3 \+ V. l% R( N* s”怎么把鱼放了？“我不解的问。
+ y4 g, R2 ~% Z0 J( i, g% {
”吃也没意思，就当多积累善缘吧。“宋建平一脸慈悲。
$ d1 @( M' k6 N+ r/ y( K
我心里觉得他简直放屁不打草稿，要积善缘一开始就别钓啊。
, Q. G2 u! o3 E. \0 c7 X& s* {
0 u7 ~& T% {, b”而且比起吃鱼，钓鱼的过程更重要一些。“宋建平似乎知道我心里在骂他，微笑又补充了一句。我直觉的知道这是一句真心话。

享受猎捕的过程。

9 j/ D% D9 ^8 C. c0 j后来我想，宋建平就应该是这种人。

晚上我们没回去，就在度假村里过的。
; c( y" c; G% w* f: c% \6 w: w1 d7 H
宋建平跟吃了伟哥似的，相当勇猛，我好几次都被他干到两眼发黑。
. X0 G+ [; E, d
”爽吗？“他笑问。

3 i0 v) r* t  [- [8 {  ?2 C/ r下面跟插了铁棍一样又烫又痛，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？
% X2 s( D/ A' x" q; F' O
如果说之前我还有点逢场作戏，那这次是百分百被他干的欲仙欲死。只是他大爷向来属于自给自足，真难得来伺候我。
8 d2 p: \( b+ h
' J) I, S, S) T- _. t0 c# |) g”这是奖励。“宋建平有好像知道我想什么一样，”你今天做的很好。很有眼力。“他摸摸我的头，仿佛摸他养的宠物似的。
' x+ ~$ t, M: V- [/ ]
0 _/ Z# v$ Z+ _5 V* c他大概指的是我没去偷听他们谈话的事情。
/ d1 z0 L* P. |
我觉得好笑：”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听力有什么意思，我可不想惹出一身腥来。我已经够‘骚’了。？
7 U$ y9 t4 w2 X/ V( s! r
. z; w, w6 I# t  L2 ~这笑话实在很冷，但是宋建平却哈哈大笑。
4 l' v! Y0 ?# T
“那我让你更骚一点。”宋建平收了声音低声说。

' V% A# g8 b$ ^8 j- Q: C/ R+ _我觉得宋建平有一个长处，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做出一副君子模样。这次也不例外。

3 Q8 s, ?: ~5 D) n许竞是个生意人。生意人办事很讲手段。

我忘记了这一点。所以根本没有料到他妄图从我这里入手。

时间进入四月份，零八年的北京，在高房价，奥运会，换届选举中躁动的不行。

6 y: C: d9 ]1 j7 H许多人选择了离开，更多的人则慕名前来。
: C, Y% O. V1 G( F, A) b: X9 n! X
6 W* M  p# W/ K$ c( [# S' m和平门附近一个别墅区里的健身房教国标舞的教练走人，一时没找到合适的。老板跟我还算熟，便拜托我去顶两天班。我明明是教瑜伽的，却被赶鸭子上架。

# @- V: n5 M. a% |/ ]& |  l3 M* E“好歹是高档小区，你这么忽悠人不好吧？”我开课前无奈的说。
4 u+ ^3 e: U0 Z
/ I9 w+ k7 R) L“就是高档小区才没人在乎你教的咋样。这些人谁不会跳啊？你就是去做做样子，顺便赚点外快。”老板说的别有深意。
* N! A( X" f2 H) L% ]# V* Q( Q
7 v7 J3 f/ N3 _  \2 T) b他大约真以为自己是拉皮条的。

我信以为真。

第一节课果然只有三四个人。但是第二天就有个年轻小姐找到我。
, D& _9 s5 v! _
“老师，我想拜托您去我家教教我哥。”小姑娘说，表情很诚恳。

我仔细观察她许久，看起来不像是有其他意思。小姑娘年纪太小，估计还在上大学，健身房和私家教练的故事应该还不清楚。

考虑了一下，我点头同意。

下课后我就和她回家。她家就在小区里。她说那不是她的房子，是她哥哥的。至于为什么这么着急，明天有个晚宴，有舞会，她哥不会跳舞，要临时抱抱佛脚。

她哥的别墅不小，上下四层，车库都有两个，大院子里有个十来米的游泳池，旁边全是葡萄架。

" L: ^: M" x  {进了大厅，客厅顶上挂着巨大一个水晶灯，五米六的层高让我眩晕。
2 _$ `9 l$ z3 C, r
每一个细节都在表达着屋子的主人的财力。

6 h  V! ~3 _0 f9 x( P9 p0 J( G* x小姑娘把她哥从楼上拉下来后，我吃惊的发现竟然是许竞。
: p8 o+ O" P" r( K
他却笑吟吟的上前朝我伸出手：“屈教练好，我是许竞。”
5 w- W7 J( I1 o5 M7 c" U
他毫不惊讶，仿佛早有预料。
6 B$ ^' G/ A7 \$ G0 a# S
' {# g% P/ |4 ?- _( h  w' ?2 b我想了来龙去脉，忍不住想笑。
# p, @) p9 e9 ^/ F5 ?
这个许竞，根本就是故意的。
% Z3 q( c+ x) l) s
我握上他的手，回应道：“初次见面，许先生，我是屈晓易。”
& H0 }" l7 I" k% P* q7 l
小姑娘走了之后，我就开始教他国标舞。但是许竞的国标比我跳得好多了。根本不需要人教。

“许先生您什么都会，干嘛还花这个冤枉钱？”我问他。
* L5 |4 y5 F# k- O& l
“其实就是想见你一面。”许竞在我耳边轻佻的说。

4 @( t8 w( S3 M  o$ a5 ]“上次还没见够啊？”我笑问。
0 i+ x+ g5 X/ I6 {. Z5 \3 s
& y" w) O+ m  A$ |4 l7 _6 p“宋建平在你旁边呆着，我怎么敢上前说话？”他笑问我。
5 g, C2 p3 }3 H6 _8 |
“看不出来，许先生这么有钱也还有怕的人。”

1 F# U  L$ I+ w6 ~# Q/ p9 m  s“钱权不分。钱又压不过权。我再有钱，怎么压得到比我有权的人？”他说，突然不正经的笑了，“不过怕是一会儿事……做么，又是另一会事儿了。”

' R0 n7 _: ^2 L) }# B  ?0 G+ z0 v说实线后有情趣。宋建平喜欢的就是自己舒服。许竞则相当讲究情调。我明知道他找我跟宋建平脱不了关系，但是还是会以为他真对我有什么意思。

他这人一看就是情场做戏的风流浪子，前戏熟练又美妙。

+ U' c0 P! V) L2 [4 J. j- K除了他自己那根东西之外，各种情趣用品也一应俱全。

2 M9 Z& r$ k5 h$ v最重要的是，他是戴着套子进来的。

宋建平从来不戴套子，他自己肯定没病，仿佛他也笃定我没有病。不但不戴套子，还坚持要射在我身体里面。如果他跟我一起洗澡，还要用手指去挑拨我。在里面滑腻腻的戳着的时候，还会十分兴趣的让我帮他把手指舔干净。
6 t7 I* @9 F" p3 r, }9 Y
“屈老师，你看，你这里面都湿了。”最后他会这么变态的总结。
: {( F- b8 @. c4 Q5 m& `
' y9 Q) R* N* x- Z% o0 D' z我觉得他其实根本就是个双性恋。跟女人做 爱的时候，快感不够。跟男人□的时候，又要对方去模拟女性□来增加他的刺激感。

除了道貌岸然的外表，宋建平是个从里到外都扭曲了的变态。

许竞则相对正常很多。且不说他带套子是不是因为对我有心理洁癖。

8 |- m. h0 z" `9 G0 C& O8 U& `至少安全套，既保护了他，也保护了我。

8 J6 |4 K4 O; ~除此之外，他□的时候很卖力、很有后劲，总能坚持很久。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体魄给了他很好的资本。
* s& }0 g9 r( ^' {; @" n
我想我更喜欢跟许竞上床。
7 H! S' s2 Q8 \$ S" @0 n+ r; ^/ c" y( ^
- @, j/ |3 p2 x7 R! }- I- ~) |因为勉强能从他身上闻到不是那么腐烂的气息。

7第三个男人（3） …

我从许竞的房子里离开没过几天，宋建平的四合院里就多了几条纯金色的锦鲤。硕大，活泼。在那群日本锦鲤中间特别显眼。
0 R1 g: D0 N6 j9 x7 d! J2 [# Y
宋建平似乎很喜欢那几条鱼。我后来去了两次，他都亲自喂食。

2 Z9 ^5 z/ R- u1 W- x许竞给我打了电话：“晓易，我请你吃饭。”
. R/ m/ v8 i7 @7 B) M
我忍不住想笑他：“许竞，你以为我是傻瓜？就那两条鱼，宋建平就能松口？那你的事儿真是小事。”
- h4 A  k- V' e
2 H0 `, |) j- w1 G“呵呵呵……”他在电话那边笑得很开心，“无论怎么说，这都是个切入口。事半功倍。我还是要请你吃饭。”
/ C. W) y7 ?- W5 _! t4 T+ L! \8 J
: [& h* V: v8 }" F3 Y" Y“那要看吃什么。”我想了想。
+ |) ]9 j: d8 U" r/ R
4 R: |, X# ]/ ]' Y- J“好。你想吃什么吃什么。”他在电话柔声说。
" D, \& t- z  K6 C
最后并不是我选的吃饭的地方。许竞选的地方我去都没有去过，是某一家官府菜。整个仿明清建筑里面从服务生到大堂经理一律前清遗老的打扮。

刚进去我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。
6 a5 e8 a8 t' ]; s" y: _, R* O2 a
, J" S3 C6 T1 j/ D2 D$ T% a) M这里的东西贵的乍舌。
$ z9 [) m1 T1 V3 W2 M3 u2 h
2 B3 j0 q; b& h8 W  J2 f) Y+ K不小心瞥了一眼菜谱，许竞点的没什么后劲的酒八百一杯。
& }: v& \! z" D$ e2 |
+ ?# D2 b0 ]' L0 h" i0 \5 |: u8 |# e我端着酒喝起来感觉有些舌头发软。

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，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猜测每道菜的价格上面。
$ w0 a+ p# i7 K" p0 V. o
“味道如何？”许竞问我。

0 L$ Q# {% ^6 `1 Z( X我擦了擦嘴：“味道？……还行。”我根本没尝出来味道。

+ S5 X* {  u* ?8 Y7 ?% T- ~他突然笑了：“晓易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？”

我奇怪看他：“喜欢？……还行。”
) Z! `# _8 S1 Q' z& J8 f' k( l
2 v  O- Q+ k. z8 S3 |/ R2 q“我跟你道歉。”他说。
4 N: v$ o$ J( p; c& l& W
; T; T2 ^) K4 `  X3 x. ?3 u“啊？”

) u2 _& c) O7 D* G3 S, L6 `0 A) i5 g“之前那次，我确实是有意找上你。”他有些顾虑的开口，“不过，也多亏了你，这次。晓易，我觉得你人挺不错的。以后就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。你心里不要有芥蒂。我们两个权当今天第一次认识，好不？”
6 b$ t' h2 F$ }7 b# W0 {2 ^# f
$ l+ H4 k3 M# ~+ n+ H$ l  ^6 Q我一时有点儿懵了。
# `" q0 J: E: f- f& ~! i
许竞这人，说话真真假假的，假扮情圣的水准一直很高。这段话倒是真情实意的有些发虚。我忍不住看了又看，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些玩笑的意思，但是他完全没给我这个机会。

“你是不是想正式请我当私家教练？”我试探的问。

$ w" a4 J7 _" ?1 ?( Y他微微皱了皱眉头，然后似乎叹了口气？

* V$ Q4 A! r# c2 K, d“嗯，就算是吧。”他说。

我那颗悬得老高的心放了下来：“许先生放心。这个我很在行。”

" c. ?/ @7 `; m和他从饭店出来，外面又离奇的下了雪。
4 V2 |! z$ j5 v1 |& p. z/ |, T
许竞的车是一辆欧宝GT，有着欧美车特性的宽大厚实，漆黑的敞篷车里是血红色的双座位。
) l& M' |# n) h3 v" q
车子开出去停在十字路口的时候，许竞把硬顶车篷升了起来。
. z2 ~$ v8 O" z& ?3 |. o& [
0 e; i. b& J/ r" ~2 j# B" ~车篷在我身边发出机械咔嚓的声响。我羡慕的叹息。
5 |1 H- M, q2 a$ o+ P
. V/ c% j; B$ g: {: y4 I4 Z这真是辆好车。

  s' [( g$ {( ]" B% `  ~比起宋建平的花冠来不知道要招摇多少。
  I3 |, J+ o0 b2 D' ]- T7 X
“晓易。”
* y/ |7 {& j! L% e
“嗯？”我回头看他。

车篷合拢的瞬间，许竞捏着我的下巴，给了我一个火热的舌吻。

- J. z# i9 M& M4 V/ a) k绿灯。

3 k! y* J0 ~7 W/ z车后响起一片急促喇叭声。

# f& k2 O5 X. {% G他松开我，一踩油门飚了出去。我们两个人在车上对视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$ Y  E2 ]7 _& V- `/ B" l
: ?( r# n- ^/ ~8 P许竞这个男人太迷人。
# w2 X. c$ z. L$ w" [
我都快被溺死在他的甜言蜜语里。
7 |: C& B( {+ f' b% w/ T7 f( j# V5 M9 `
5 J6 [; G# q9 M, J宋建平叫我过去，也因为许竞的骚扰，被我连续三四个周找借口推脱掉了。白天都和许竞鬼混在北京城的各个角落。

/ G$ y- n1 B3 ]3 }/ P% [晚上就随便找个酒店开房。
, Y% M; x/ `! C5 v9 d) Q1 U
+ Q5 H  X5 {3 @6 q6 l3 E2 X0 `安全套用了一打又一打。
- _2 f6 }- I; N3 x: B. _
) ^5 s6 R$ {/ _6 t8 E' }4 s" m: h$ j许竞的精力就跟许竞的钱一样，好像永远也用不完似的，任何时候都不会因为给我花钱皱眉头。这让我又深深地想起了宋建平的“低调”。

' ~/ }5 t( T6 b5 R# ?8 s6 C" ]08年四月初某一天，许竞带着我去了他自己旗下的一家酒店。那个繁华的十字路口有两家并肩的五星级酒店。中间有一米的空隙。呈现出一个“L”型。

' W" ~$ b" A" O- o2 j“当时拿地我和我舅一人投了些钱，拿了这块地。后来他老人家又跟我闹翻了。所以我们一个人建了一个酒店。花了点钱，就挂了五星。”他说。

我实在想不出来要怎么接话。
( V2 G9 t* u! I- J1 \" N3 e
/ I7 M$ M' N# j# y2 s他倒没指望我接这么大一句话，带着我上了酒店娱乐区。三层的娱乐区是一个大型的KTV。许竞约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唱歌。
: a# z9 ^& ?6 @) \
6 L* m3 M2 I; }) O* n. A, r# W6 {6 m! r晚上刚过八点，房间和大厅人都满了，就有穿着七色媳妇的男人领着身着七色连衣裙的女人，在走廊里穿梭来去。时而是十个红衣的，时而是十个蓝衣服的。女人的年纪都很小，估计最多二十岁，比届时的亚洲小姐还要漂亮。每个端庄贤淑的都好像清纯少女。
# X; y# u: T* \! A3 A3 }' @: s
$ J& |4 d9 i' ?( m4 P+ A. g" R就好像这个酒店里唱K的人，每个人都穿的人模人样，出去了莫不是名流精英，社会栋梁。

, s" E: Q0 A0 t& y# u! t房间里的客人如果有看上的，就请小姐“点酒”。七色小姐就带着一瓶名酒坐进包房。有时候是人头马，有时候是轩尼诗。

到了近十二点的时候，大厅里主持人上去搞K歌大赛。每个包房都得出人去唱K。三等奖是免房费。二等奖是一瓶1000ML的轩尼诗，头等奖是一位七色连衣裙小姐。
+ n7 h1 h6 N5 u& t
" s; `/ {- e6 C2 N说到这里，主持人一指旁边优雅娴熟的年轻女子。

“拿了大奖可要打横抱回去哦！”他调侃。被称之为大奖的女子微微笑起来，很美好。

+ P! T5 W+ Y* u. _所有人都哈哈大笑。

“晓易，我们包间你去。”许竞对我说。
6 i# O- @8 H& x' T" T  ?& `' U
4 E1 n% s- o) G, s4 C我失笑：“我从进来就一直点一些莫名其妙的歌在唱。你也不怕我丢人。”
( c( d1 h; {/ p% e% ~: K1 j1 ?
“不怕。我看你行。”说着他就给我报了名，“你唱什么？”

“嗯……”我想了想，恶趣味的点了一首歌，“梁朝伟的《肉体关系》。”多少年前的老歌。多么直白的老歌。

% A: q2 G  B2 R0 c0 [& {; ^“好。”许竞也乐了，“就《肉体关系》！”

  X& U, m) e8 W+ E! K参加比赛的房间十几间，很快就轮到了我。
0 _2 S$ \/ B; c2 W+ {
. }. |+ t3 e- A站到大厅里，灯光打底，MTV就出来了。

这歌真老。老到半天我都没想起来是怎么个调。直到过第二遍的时候，我才熟练了起来：

! \- R5 |* Z+ F! p“一杯一杯芬芳香槟，

0 q  }9 A2 ^  S1 T/ }, ~: d半醉不醉开始亲吻，

) M9 P& I2 e& u' G只想这刻不再单身。
7 i  i( ~. P  w  u
" Q5 j1 [4 W1 B1 b. ~* H抱着身边陌生人，

谁会问梦醒后，

2 T$ `4 A" J& R; }  L) O有多少缘与份。

, i3 [6 w8 z& o7 L& f……

  v$ `  N- U+ o+ i' E3 C一起今宵荒废光阴，

& ]' L% j: J! C9 A9 |; B栖身在黑暗。

4 U8 K3 e7 P6 p! ^……

4 B) v" F! V# I& @; t( r谁会问肉体里，

有一颗温暖的心。”
3 d# l  B- ]5 a, z& ?# V
+ C- ?% n4 [  \" m五音不全，感情不深。我这个半吊子肯定被甩出了前三。

跟包房里的几个人闹了一通，我跑去洗手间，解决了内急问题后，便哼着刚才的调子，便洗手。
+ a5 E5 T- ]8 V, B: d" `9 J# a/ M% O) p
“屈老师还真是心情不错啊？”背后传来宋建平的声音。
0 R: A. [, L0 I, q- T6 R1 ^3 w
$ ~7 H8 n2 `' u& j7 A# E我一抬眼，就看到镜子里反射出他穿着休闲西装站在我身后。那金边眼镜后面眼神很暗。

还不等我反应，他已经靠上了我的背，双手撑在我两边的洗漱台上。
6 ]2 O: c2 `* N' }
+ X# z; w' d3 A  I4 T6 ~; n! ]“什么叫……肉体关系……嗯？”宋建平语气危险的在我耳边问。

. h6 d' @6 G0 T/ I: Z( ~" v8第二个男人（2） …

  J$ n- d' U$ F$ j0 M我被宋建平吓到了。

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他。整个人僵在他怀里，僵直的看着镜子里的他。但是他却突然斯文的笑起来，吻了吻我的脖子。我条件反射的一颤。

他低声问我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
# [+ t0 D2 F. `0 T! f7 F% q“……一个朋友带我过来的。”我很想避开他，但是又完全不敢动。他虽然没有三头六臂，却让我打心眼里害怕。
  B/ g0 l; W- f7 N1 Y9 B
5 j$ d/ p, J+ I& j* s“朋友？”他松开了手，站到一边，“是你的学生带你来的吧？一般人可来不了这儿。”

“唔，是。”我没多说。
0 t7 D0 z/ u. \+ C
6 d( G% X3 b" Q& {他既然不知道是许竞带我来的。我便本能的不想让他知道。匆匆洗了手，我就往外走。

/ t7 F% F0 {7 r“宋先生，那我先出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他答应了一声，又似乎不经意的说，“哦，对了，之前你总是没空，这周四我让人去接你。”
1 w" Z1 M' ?& K9 W2 W6 [8 u/ G' R9 m
不是问句。

无法拒绝。

8 F7 Q6 c6 P" A4 _# f“好。”我答应了他，落荒而逃。

7 c4 P& M% Z1 G7 h8 w3 ]许竞跟朋友们在包厢里唱的很欢。看我进来，他有些奇怪，凑到我的耳边问我：“怎么了？脸色白的跟见到鬼似的。”
- `/ O& {6 e$ u! m6 A4 ]
7 g& A7 S+ g: w* r6 y5 y  f我勉强笑了下：“没事儿，喝多了，在厕所里吐了。”

. z3 l+ `& r% r5 y* r4 U( A* J许竞担心的拍拍我，给我要了杯热牛奶。我魂不守舍的喝了下去。

4 U- x/ z3 T, t5 J! ?那天晚上我拒绝了许竞的邀请，自己一个人回了家。

我近十天没回过家，张腾却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。把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扔在客厅，我一头倒在床上，张腾被我惊醒。
$ s$ B4 _& E* a1 r( ~$ o& O) W
黑夜里，他把我抱住。
& a5 f5 d/ _2 ]) `
% h; M* p- g: a8 {- J) H狠狠捏着我的腰。
0 y) o) g( V, A  H
) U; i8 ^) g' u1 z“你知道回家了啊？”他咬牙切齿的说。
/ r0 Q, g) @: Q& Z* I9 j8 t) o! L# J
! ?6 M" k6 `, o0 l% g“嗯。”我不想说话，直往他温热的怀里缩。他浑身的肌肉跟石头一样硬，枕在上面十分有安全感。

9 f, I* n3 a2 o! s- P“想要吗？”他又问。

, \! D: ?8 ^+ f! _6 x1 p- _“嗯。”
" @  g; u+ a1 M
) P4 }  w* N3 K于是他就压了上来，黑咕隆咚的房间里，我们两个人裹着被子，缩在被窝里做了一次。他用身体压着我，带着被子的重量。

0 a4 X4 i1 D, r% n* H' X" I' H, p我喘息着，抱着他，突然觉得十分安心。

2 U0 I% u( H6 c“那个许竞有我好不？”张腾在我头顶问。

4 d; e' B8 l8 N6 w. L' a“……”我沉默。
0 h; F  b/ N$ b5 U/ l6 Y- a
$ x7 ~) H% e6 E9 A“谁好？”他把还在我身体里的家伙使劲动了动。
& T/ ~: f7 r! A+ e
“啊……张腾！”我捶了他一拳，结果拳头痛的不行，“说好了不在家里说这个的！”
2 J2 o, W& b5 c8 @3 O0 I% P. i4 _& a
他一僵，转身就撤了，直接从被窝里翻出去，钻到旁边的被子里。少了他的体温的被子瞬间冷了不少。
' T' U# T) m6 `' S
“张腾。”我叫他。
6 r& ?3 o3 |$ i. B/ Y+ Q
他背对着我，冲着墙。

- ^9 {$ z. ^4 N# U& {“张腾张腾张腾……”我锲而不舍。

他背对着我，声音很疏离：“睡觉。”
% X+ E0 ~8 X) ~4 P" s
6 I# D8 y& J3 _8 P- a过了一会儿，他轻声叹气：“晓易，我真是不懂你……”
2 W5 ~: G  G, |+ [
我本来就快睡着了，勉强睁开眼睛往他那边看过去。
* D1 {7 ^7 x9 E& _0 Q7 v
, @0 c2 a9 w) z6 V. J3 p# n张腾不懂我。
5 C2 v  {0 \. z/ O$ {
他不明白我怎么能把工作中的男人和生活中的男人分的清楚。
5 h& `+ Q8 p8 T9 R
7 s" x, G% M/ r7 \: p$ f我其实没懂过他。

! @3 m# a1 @( P' l1 K, _+ P. e我很不明白，他究竟为什么就算是这样还一如既往的要和我呆在一起。
6 l( y. U, @' C) x3 m
) U- K) m- s  C, J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，已经快十一点了，刚刷好牙，出去就看到热腾腾的饭菜。张腾脱下围裙，看看我的模样。

% w6 I" [" [. J“吃饭了。”他说。

“早饭？”
9 J8 e+ m! G- t5 O
“午饭。”

1 A4 Z. j/ F6 F1 l) W& b2 D“好清淡啊。”我看着满桌子白菜豆腐说。
2 v4 B- E- ^0 j; L' E* o$ L
“你眼圈发黑，皮肤蜡黄。在外面吃伤了，吃点清淡的，养脾胃。”他给我盛了一碗米饭。
; j6 R- S7 n/ c& y
) H( e+ D& [6 M7 c; a张腾有些洁癖。
; S  t, f( J1 S0 y
家里总是要打扫的很干净。东西一定要用大大小小的各种储物盒摆进去。整整齐齐放在固定的地方。

" v9 J% {4 [* S6 P, F& X他还做的一手好菜。

我想这就是我当时心动的地方。

, |/ Q' }% V, Q; A没有人不希望在回家的时候，家里干净整洁，还有一桌子特地为你而作的饭菜等着你。
- N9 R) o" X. O
只是能做的好饭菜的不一定是温柔的好男人。
2 f: {$ o1 K& U; L; S- R0 y) v
就好像不穿衣服的不一定只有禽兽。
! N1 ~, H3 {/ s6 W) Q2 |, g
道理一样。
# }: \4 r6 m. e, s/ L
张腾可以一边温柔对你，一边可以喝酒揍人，一边可以拿了你的钱出去挥霍。
- T( _, ~0 b, n2 Y) _7 D
: C- O2 M( s( G, L  s" v我曾被他迷惑过。

3 U% \; s; O$ \+ Z后来才了悟。
( Z1 f1 u- d" [' t& S2 y
8 G$ Y' b- l+ C7 g8 @他的热饭、好菜、打扫卫生。

+ B) z0 u0 k9 q; n" w1 `  o只是为了让他自己活得舒畅。

而我……

只是他捎带去满足的对象之一。
% v& n, }7 U* E( w
5 N7 v, Q- [& J; N+ }4 s( s这一天是星期四，下午三点多，宋建平的电话打了过来。我本来窝在床上打游戏，也只好听他的话，下楼去坐车。

+ e& c# i2 K  k& h# z7 J/ g上车之前我往自家的阳台那里看了一眼。
( N" x( g4 D% {+ q* @8 y. U
8 E, U" A) X- g5 U( _+ ~张腾正把春秋被子翻出来晒。他用藤条拍打着被子，发出啪啪的响声。表情和我06年初遇他那时一模一样。

1 |# V6 f4 l+ A( C我突然有些依依不舍。

: L+ P* y0 m. C5 Z我想，也许我是真的喜欢他的。

, v$ }! Y$ ?6 x* s% a司机照旧把我送到了那个四合院。
4 a) g+ [0 K; p  }* H+ u# D  R  d
许久没来，这里有些陌生。

从院子里就看到宋建平坐在书房里，手里正在看什么文件。我默默走进去，脱了羽绒服，坐在横榻上。
* x$ K5 l& E- j; v$ \
宋建平仿佛没有看到我来了。

一直在看着手里的文件。
3 x6 T/ q6 h/ O9 x' x+ V. g
# K( s9 D8 e0 w$ M那沓文件很厚。
/ [! p1 q0 Y% D" u
  f% R. E: U( @他慢慢地看着，很久才缓缓的翻上一页。

过了许久许久之后，他才放下文件，抬头看我，微微笑着：“屈老师，抱歉，我刚太入神，没看到你来了。”

) M0 \4 V: \$ X! S4 R“没事儿。宋先生是大忙人。”我笑着答他。心里却好像打鼓一样。
# P. E' L8 h; v- }7 p/ Q; H
2 J7 I( ~/ @) y- @4 b- X宋建平从来没这么冷落过我。

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。
- e' {2 f2 D$ ^' _
他站起来，拿着那沓十分厚重的文件走到我旁边，笑着说了一句话，我脑子顿时“嗡”的一下。
- S' v) I8 c9 h9 e- s
$ d5 M  ?7 i. g/ e2 S“昨天晚上带你去的人。是许竞吧。”他问。
8 @. B: {1 x9 M1 M* T. j6 k  @
我想要镇定，却完全做不出来。

: m$ @6 o% D1 ]) w他瞧我不说话，弯腰凑到我的眼睛底下，还是笑着，金边眼镜一闪一闪的。
6 {" s) l/ n* \. Z9 j0 ]" u
“老师你怎么不说话？是不是许竞？”
; p! l% q5 W2 m1 `* P4 n
3 [- C% U6 z" d明明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，和宋还是和许，又有什么关系？

“是。”我回答的声音又急又尖，缓和了一下才说：“他是我的学生。”
% }  |0 H( V* d; [) D( C6 E! j
“呵呵……”宋建平伸直腰杆，“老师的学生还真多。”接着他把手里那沓文件，放到了我旁边的矮桌上。
6 c9 f! Q2 H5 [
1 P! I  T2 `) j0 t$ G* r/ a$ v用修长的手指，轻轻敲了一下。

“屈老师，这个，请你看一下。”他的声音，低沉而缓慢，中间暗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。危险的让人害怕，我恨不得这一秒就从这里逃走。
2 s5 n& Z, M  n0 b
2 R; F6 p2 y( {+ @- c* R但是我没有。

, z0 W4 y& i9 x1 ]我拿起了那沓文件。
  n8 z8 S. h8 |2 Q/ m
8 B# E+ O5 p; d7 n" S/ n7 Y4 c& q宋建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。

! g( i+ S- }# V. W2 a0 d9第一个男人（4） …
' m' L' ^: B. I+ Z7 G7 d0 d1 |0 s
文件很多。
, _9 f0 P* Z7 [
& q7 f3 x% n, L4 O) \9 w! \按照日期排列。
& w7 f, Q; s$ ?3 }2 v5 B
最早一份是1982年4月15日。我出生的那天。详细记录了我母亲生产时的事情，包括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金额接着是我的个人档案。从小学一年级起到我大学毕业。一套是正规档案，是现在还放在人才中心档案库里的那套。另外一套是非正规的，记录了许多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。
: Y" c2 a& u  C/ ]' c- R# i& X
/ Z) B8 f! s1 J, P比如说什么时候去什么银行开了什么信用卡。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谈了恋爱。什么时间在什么商场做了什么消费。

& V. W3 E7 @9 R* `- ~0 [% y; C8 L我的老师是谁，我的同学是谁，我的父母是谁。

我的银行账号和密码、网络聊天工具和密码、EMAIL地址和密码、网络ID和密码。最可笑的是，竟然还附带了从我上网开始所有的聊天记录。

: g; K* ~9 e" ?( @% H% d接着是所有和我相关联的人的档案。
( r0 z, S5 @; z/ w' S! A
父母。亲人。客户。朋友。

每个人的资料都详细到难以想象。我只能匆匆翻过。手指发冷，手心是汗。
, N. L2 Q: g6 h3 K2 x* V$ R
* R3 i: T. {) V6 j, K接着我在一个名字上面停了下来。

. m: Y% n2 @2 C3 {( w张腾。
) _- g2 y- X. o6 s7 e* P' T
附带的照片是他在健身房里照的特写。翻开后页。里面用打断的文字描写了他跟我认识的经过，做 爱的频率。甚至包括近期做 爱时的裸照。
5 e# T( j  E$ d/ R1 n( ?8 u
7 C1 @5 m5 f" o, n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十足的羞辱。
3 |6 W8 x& Q) f9 L& R$ S8 s' _
* N7 g# T. }: ?! x# C4 {我不介意滥交。我喜欢做 爱。

但是不代表我喜欢把自己的生活袒露在别人面前，毫无隐私。

我是人。
9 v' G5 E% I- I1 p, j
不是隔着玻璃谁都能看的发情的猩猩。
' A& a% P1 i) P# y6 l. ]
& W, T. ~. `! z) Z; t" B/ V$ w双手紧紧抓着文件夹，满腔的怒火和羞愤让我浑身微抖。我抬眼，狠狠地盯着宋建平。他那个笑，更深了。
+ N: V, L! v0 ~
“继续看。”他说。“天都黑了。”

他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。

悠然自得，轻车熟路。

我忍不住要去想，在这个四合院、这个房间里，究竟有多少人如我这般，羞辱、尴尬、愤怒又恐惧的看着自己的一生被人□裸的用文字，一个字一个字的剖析成不带感□彩的文件。

! o! O1 k: ^# a! T$ N仿佛我就是那份文件，我就是那个物品。
- {' L. Q' S# W! B+ r
2 S8 j- i" r0 Q. a我压抑着内心不住泛滥出来的荒谬想法，脑子里茫然迟钝，硬逼着自己咬着牙继续看下去。
" \7 ]- z1 j$ o6 c& H* U. X
接下来的资料是近期的内容。
- o  `2 q, r, _
) t! ?8 I9 Q' t( N* n; q5 r# \2 h我注意到有一份对我的调查文档，左上角的日期是在08年一月份的时候。那个日期是我刚和张雅丽勾搭上。
* t  X' q" ]3 B: C
8 n3 o4 ~- V3 D宋建平其实早有预谋。

2 ?7 g+ t0 d5 G) O; u0 x$ C# K“你真的以为我会随便跟什么人在雅丽的家里偶遇吗？”宋建平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。“而且还随便的告诉你她是我情妇。”

. J3 u+ h( y! a, A- M9 T我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，他从车子里探身出来，告诉我张雅丽是他二奶的时候的表情。

那分明是对唾手可得的猎物的戏耍。

文件接着是关于我每天活动的记录。附带了大量的照片，都是近距离特写。照片里的我，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偷拍。可是文档的日期却的的确确是一天挨着一天。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安排人在跟踪我。

" Q. u  d# e- g- p9 U9 d在哪里，见了谁，和什么人吃饭，和什么人睡觉，花费了多长时间。
) H0 X/ `: h- o* v- l; u# U8 b
精确到了每一句话。

% \6 h- K$ M' s  b7 E( r9 y我还没有翻到最后。但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。

/ ?* l* R! K, Z2 m, s4 V6 W) v/ g- G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，我猛然站起来，把手里那沓文件狠命的摔倒他的脸上。羞愤的情绪燃烧了我身体里的每一分力量，我站在那里，急促喘息着，却依然感觉窒息。
( X2 w. b. o0 ?; k3 ?: P
. m7 ?) L/ c  |文件很厚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巨响。宋建平的眼镜被撞到地上，鼻梁那里被蹭出了血。他往后退了两步，背后靠在了仿古的书桌上。

然后他睁开了眼睛。

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冰冷。
3 W% N) S* B' g; \7 u, U0 @
3 T1 _. t8 y5 J8 p: Z; u. c" b我的人生在满地散乱的纸片里，被他漫步经心的踩在了脚下。

5 w2 l2 m% X8 ^  A8 y; }% b6 [他要碾死我，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。

8 k/ g. ~/ Q) L3 J5 J1 T6 e8 l0 P带着冷笑的他，缓缓擦去脸上的血丝，然后用依旧温文尔雅的声音问我：“屈老师，晚上想吃什么？我最近知道了一家不错的官府菜。”

* S2 V8 Z' o: ?& H3 U* v官府菜？

. M: G& G; X0 F6 H“哈哈。”我突然觉得很搞笑，失力的坐了回去，挫败的问他：“宋局长，您想让我怎么样？”
( c; f! {$ _: |8 |) |
! O: u; g: l# h$ ^- K& S! @; H& n“我在亦庄那边有套房子，空了很久了。”他的声音在正前方传来，恍惚似一场噩梦，“你从通州每天到市区上班很远。不如住过去吧？等安顿好了，你找找资料，填写表。我帮你把户口转到北京来。”
' l" ]) F3 n: l! r
' a! @9 ?: G2 w: |% V$ L我不由得想笑：“你以为我是张雅丽？我自己有房子。我不是女人不会生孩子。要北京户口干什么？”

# m) Q# O$ l5 |$ U: @/ g住到他指定的地方。变更户口到他指定的城市。

/ c, t6 @0 E4 Z: y% \就他妈类似他的所有物被打了印记一样。
5 k5 G( ?; d0 R) v
8 F! o4 J' d2 a6 @“你考虑一下吧。”他没有说太多，看看表，“我们去吃饭。”

“我不饿。我想回去。”我无力的回答。

- f1 k4 n  X  _1 d  d“……那我送你回去。”他说。
' S' Q5 N6 w1 U3 I- b% _# B2 t
“我自己走。”我拒绝了他的好意。

' `! O) a" O4 O! K“晓易。”我打开房门的时候，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，“你15号过生日对吧？还有七天。我给你七天时间考虑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，“无论你走到哪里。只要还在国内，我想我都还是有些办法的。安心在家里呆着。”

( l0 r( n0 j# T我又觉得一阵窒息烦躁，回头问他：“宋局长，你只要勾勾手指，一堆人上赶着做你的买卖。你干什么一定要逼我？”

他抿嘴笑道：“我这个人其实很专一。”
, a' G! }" x* O, Q, W
我操他妈的，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他妈搞笑的冷笑话。

/ a8 R7 E, H, \1 m1 {) E4 D出了四合院之后，我忍不住爆粗口。

/ [: b* A( B5 p' `; k七天？
' z: {4 ~& Q; h+ D9 D3 c$ v
其实根本就没有七天。

2 K7 h. X) t/ C3 I$ E( [/ N! S我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/ Q. \. X. B6 c0 [; m& g3 [
) Z. ^+ U( r! }$ `宋建平稳操胜卷。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& V: d6 P4 D8 h  Y
6 X. ^, }( s# ]/ R: S1 m走了一会儿，才觉得冷。
% A/ n; i# }. X/ Q! j6 w) G
: D4 e$ C. p/ o4 g& x$ z羽绒服没穿。

6 e6 e" b* m0 g3 _5 {钱包在羽绒服口袋。
+ z$ _' ?4 D( ?) x
我抱着膀子，在黑下来的巷子里瑟索。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昏暗的路灯。但是光线一点一点的沉在了更多的黑暗里。
. u; n3 P" [: ^" x
我的心也在下沉。

10第二个男人（3） …
( F/ x6 V$ {- @
我在口袋里找到了两块钱。

8 Y& w- S0 b  |/ D幸亏了这两块钱，我能坐地铁回家。

7 w  R9 p  G7 Z/ q" C  A地铁里有很多陌生人。其中也许就有宋建平派来的人。就在人群中的某处。

: b! f9 L7 b8 y! u5 I/ q0 d* @0 n一个小时之后，我到了小区楼下。

我的房子里没灯。

张腾不在家。
6 o8 K( s1 ?4 z8 u
- U3 u& M) i- o% A* V! m) u) z5 \谢天谢地。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，洗澡、吃饭、换衣服。把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遮挡起来。等我躺到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，新闻联播才刚结束。

+ ^7 l8 d: M- o5 v& ]; o宋建平确实很有能力。他积攒了很大的力量，一下子释放出来。把我震懵了。可是他究竟算个什么职位？能把我怎么样？真的在国内就能一手遮天吗？

% _" y8 q4 {* c! V5 _. e这个国家还是有法律的。

我出来工作三年，存了十几万。现在住的房子卖掉，还了银行房贷，也还能有个二十几万三十万。加加减减，假如离开北京，我身上能有五十万左右的样子。带着这笔钱，回老家。我想干点什么不行？
" G4 V/ ]1 B, _4 @1 ~8 W* R
4 a  H4 V# H5 `/ R' I  V我心里安稳了一些。

4 {. J6 n! b' C$ Z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张腾回来了。

3 x4 |8 |: I, u/ E他看到我就愣了：“你怎么在家？”

% M' v+ g$ F8 \! C4 ?$ ?“宋建平晚上有事，我就先回来了。”我随便找了个借口。

* h* t! p7 {. r7 @“哦。”他关了门坐到我身边，抱抱我，“脸色不是很好？”
8 J. d* u. [+ y3 w; w0 Q7 @3 n7 m
; o" [" u2 R3 y" A“可能受风寒了。”我说。

: z* \* O6 i( _* T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。
( r8 q4 h! A" R. ^  Q5 z
" m' x% D; I  ]2 H还有我熟悉的烟草味道。
9 x' ]8 A1 f) l  |  F: h
“张腾。”我推开他，扶助他的肩膀，严肃的看着他，很认真的说：“你跟我回老家吧，我们自己做生意。”

我想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的请求过什么人。

0 C; u3 j0 S+ ?7 i" R张腾让我又一次破例。
0 W  V0 t! T9 o4 U+ F) `4 b
他一愣，随后惊讶的笑了起来：“晓易，你说什么？是不是喝多了？”
, T# e; E4 }9 u: d- ^
“我说，你跟我回家吧。我们不在北京干了。回老家，自己开个小店铺。自己当老板。”我耐心的重复了一次。

9 v$ l4 c- F, K. V2 C$ s“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？”他问。

0 ~0 f8 Y! x  W& g7 k0 f& B' v. k: h我垂下头，摸着他的牛仔裤。裤子绷的很紧，下面是强壮的肌肉。
  D+ U0 B  v4 |2 r3 u
3 I2 R7 @! }0 v! O7 F2 p  O* n  @“怎么说呢？其实老早就有这个想法了。我们06年就出来在北京混。够久了。你的钱加上我的钱，至少有七八十万。咱们回老家买套房子，再开个小店，绰绰有余。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不是也挺好？”

) W. A9 o9 }0 {' ]/ P“那你的客户怎么办？”他问。
5 X# r; h$ n4 i9 @3 e
! y" W( u/ e4 j' q我有些诧异，瞧着他，他侧头避开了我的探视。
) U( C# [, `" B# @4 X
5 |/ |2 m* u3 v5 H' u- R9 W. B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，关工作什么事？

; Y% {, i) n; \& n; D# B; S我心里顿时了然：“张腾，我是认真的。虽然很突然。但是，悠闲地生活，不是也挺好吗？”
0 z) Y0 B% o& D: l  K% I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站起来：“你大概真的是有些生病。明天早晨你就会觉得自己很荒谬。”
, e" K! b; u, I( s
“张腾！”我喊他。

3 f' Z0 W* u6 `* @- D他从厨房给我端了杯热水出来，手里还捏着几粒维C，温柔的对我说：“喝感冒药不好。多喝一些VC，喝完早点睡。明天我们起来再讨论。如何？”

“……”

0 f3 @: A. R" @; N, ~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。

- q; O7 f0 ^$ q  k“张腾，我是认真的。我请你好好考虑一下。到我生日那天。行吗？给我个答复。”我几乎在请求他了。

“好。我知道。”他点头，重新递给我热水和维生素。“吃了吧？”他笑着说。

: n$ e1 x+ ?2 @+ S时间开始过去。

我开始出现一种错觉。张腾只是事出突然一时难以接受，并非不同意我的意见。

# [- Z3 m. b0 r# {9 q我开始陆续给我的客户打电话，告诉他们我可能不做了，并且给他们介绍新的教练。

轮到许竞的时候，我犹豫了一下，没有打给他。宋建平是因为什么突然发威我不知道，但是许竞绝对是导火索。
$ m9 U# N' |+ ~- I* d+ i
% Q/ }; B& J8 }# E( g+ v0 m不去联系他也许才是明智的。
# k8 D0 L- u8 _; q, S
四月十五日那天，我早早就从外面餐馆叫了饭菜。摆了一桌。

我在等待张腾回来。我想的很好，就算他不同意，我也要说服他，甚至告诉他真相，甚至把他打晕带走。

6 _, g/ ~! c) f/ X! C& _0 b% V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。
. C7 ~8 o) f- h+ ^$ y- z5 O9 x
我想说：“张腾，我其实挺喜欢你的。”

7 \6 |8 R; v& n! W6 O- p我想说：“张腾，我们一起过日子吧。”

我想说：“张腾，我们去见爸妈。我爸妈如果不承认你，我就绝食抗议。你爸妈如果不认我，我也会好好待他们。不给你丢脸。”
! D9 V/ u: C+ D- i3 ?
我还想说：“张腾，如果可能，咱们就这么凑合过一辈子吧。”
, s! |3 j. \6 E- n- E  \
  M5 W0 j3 n1 K: j我想了又想，等了又等。

饭菜冷了。

街灯亮了。
. r4 k3 a$ p  V% @/ F, `+ T5 ]* [
时钟指针过了十二点。
: s" s2 r6 J6 Z. z! l
0 f: E4 a% D( a# |' @# `电视结束，“再见”两个字静静的挂在屏幕上。
# j3 b4 P+ E4 J& A# |8 ?
我哈哈的笑了两声。

% ^. J. ]( z1 Y0 ~3 H我这个蠢材。
5 c) B5 J2 a, Q
$ g* L6 J$ M3 C9 {我竟然真的又一次相信张腾。

9 F- G+ U7 [) Y/ p. ^4 q9 n8 q+ c, k相信他每天晚上的拥抱，白天热腾腾的饭菜。相信他会跟道歉的时候说的那样对我好。相信他再不会骗我。
! J# t7 U1 z3 f& i
- ^' {3 A1 l7 u% ]- n  c天快亮的时候，我才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。张腾走进来，边脱外套边开灯。他瞧见我坐在餐桌旁，面前还摆着一大桌子冷掉的饭菜。
' ~- t' m! F7 v/ p/ j8 n
/ v/ q' v' Q) O$ \吓了一跳。

“晓易，你干什么？”

4 R2 A7 a0 i$ O5 g/ W: u我不说话，只看着他。

" p1 H+ h5 p$ W/ ?, u' Y他脸上一次露出奇怪、困惑、恍然、心虚……最终愧疚的表情。
' R0 n5 r$ t! d$ O
他坐到我的身边，身上的酒味和烟味依旧。他抱着我，深情又内疚的说：“晓易，对不起，我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了。这两天真的很忙。”

; T1 C6 T8 |1 `' ?5 i$ h; z我的生日已经过了。
% h; b$ g, H( D5 k/ l* d. Z+ Z
4 [& m2 l0 J2 w; J0 s) V2 u' z“没事。”我很宽容的笑了一下，接着我说：“张腾。我们分手吧。”
4 O6 l: m, J! `, m0 Y3 M& y
“什……什么？！”他又一次措手不及。
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他滑稽的样子逗得我忍不住大笑。

“晓易，你开玩笑的吧？”他问。
1 |, d; a4 M! M* G
& b% N& U- T. y1 o, r“张腾，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开玩笑？”我推开他站起来，进了卧室。“让你今天搬出去也确实太不人道了。我给你十天吧？不，到月底吧。你月底前把你的东西收拾好，然后滚蛋！”

“晓易！”他跟了进来，惊慌失措的望着我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1 \" M9 f( W, A; C
" z1 J* {2 Q; y3 Q3 T6 U“我没怎么。”我从抽屉里拿出购房合同、银行卡、还有身份证，放到一个小包里，背起来，绕过他走到门口。
# I1 \; ^# ]  ~0 l3 s' }' h9 F5 ~
“晓易！”他一把抓住我，“我知道我忘记你生日是我不对。可是你至少在给我一次机会吧？”
0 ^( @" Y; \, Q/ h5 P+ p# E' p
: `8 O0 Q. U7 C8 M7 @“放开。”我回头冷冷地说。

“晓易……”他不肯松手，低声哀求。
( c+ p, C% n$ t1 Y- z, c
: ]6 f) M" D! q7 O1 N* q“张腾，我再说一次。没有以后。”我用力地重复了一次，看着他那副样子，虚弱无力，“张腾，你喜欢跟我在一起，我知道。但是，我说了，请你放手。”
* O7 c* j2 _. J4 {
- j, Y) ?, d$ K) _+ z% l他浑身一颤，茫然的看着我，松开了手。

* D' B0 w+ E' F! T- _他脆弱的就好像需要人去呵护的孩子。

2 B) F& I7 \, p: s" i2 R多久次，我就是被他这样的表情迷惑，饶恕了他的错误？

我想不起来了。
3 V5 u1 g1 v7 p0 G
只是……
7 a  h& Y7 N- H/ T& G
8 a" I4 R) s* f3 S2 R我走出楼梯口的时候，看到了宋建平常坐的那辆黑色奥迪。

心跳顿了顿。
) R, P- s5 k1 }6 Z* z, O2 c
只是再没有以后。